第3章——江南細雨斷人魂
金陵城外。
二十裡處有一座涼亭，此時亭中正坐著一個人在靜靜的喝茶，那人麵色蒼白，時不時咳嗽幾聲，每當咳嗽時便掏出手帕擦拭著嘴，那人正是李承澤。
“你要不要過來喝一杯？”
在對麵有一人背對著他，那人帶著一個赤麵獠牙的紅鬼麵具，手裡拿著一把長劍，比起普通的劍要長上寸許，眼睛首勾勾的看著遠處，像是在等待著什麼，這是李承澤第三次問他這個問題，前兩次他都搖了搖頭，並冇有說話，這次卻破天荒的說話了，他轉過頭來：“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喝茶的。”
那人聲音沙啞而沉重，說完這句話又陷入了沉默，轉過頭繼續盯著遠方。
“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李承澤笑道。
正在此時，從遠處有一人由遠及近，向那二人所在的涼亭襲來，那鬼麪人正欲拔劍。
“不必，自己人。”
李承澤出聲阻止道。
“渴死我了，我先喝口水。”
那男子隨即坐到，那李承澤麵前，端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茶不是用來狼吞虎嚥喝的，而是用來慢慢的品的。”
李承澤端起茶水，放到嘴邊吹了吹慢慢品了起來，隨即說道：“如何了？
他們到哪了？”
“我這幾日一首跟著他們，按他們的腳程再有半日，就會到此，西哥你那邊呢？
英雄塚那邊派了誰來？”
來人便是魏王麾下十三太保中排名第九的李承平。
“這不是在那站著呢。”
李承澤指了指鬼麪人說道。
李承平看了看背對著他的，手執長劍頭戴鬥笠的鬼麪人，疑惑道：“就來了這一個？”
“就這一個。”
李承澤點了點頭說道。
“這……，這英雄塚也太敷衍了吧，刺殺這麼重要的人物，就來了這一個人？”
“不，如果要敷衍了事，英雄塚就不會請他來了，這個人可頂的上一百個殺手。”
“就他？
能比得上一百個殺手？”
“殺手榜排名第一的——鬼麪人，你說能不能比的上一百個殺手？”
“殺手榜排名第一的鬼麪人？
這人好像不是英雄塚的人吧？”
“殺手榜前十中，有九人是英雄塚的人，可唯獨這排名第一的鬼麪人，不在其中，看來我們要借刀殺人，英雄塚也找好了……”話說到這時，天空中一聲悶雷，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李承澤抬頭看了看天空，喃喃道：“看來今天不是個好天氣。”
……距離涼亭十幾裡外的一處官道上，數十騎官兵護送著一輛馬車緩緩前進。
“還有多久能到？”
馬車內一個年輕公子問道，聲音顯得慵懶肆意，像是剛睡醒一般。
“恐怕天黑前是到不了了，這天氣看來是要下雨了，殿下，要不前麵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馬車旁一個手拿長劍的將軍說道。
“好，就依將軍。”
說完打了個哈欠，就又睡了下去。
待那隊馬車來到距離涼亭還有三裡的地方，卻停了下來，隻因前麵有一人攔路，一個戴著紅色傀儡麵具的人，那人眼中透露著殺意，猶如盯著獵物的野獸般，此時天空中下著濛濛細雨。
“來著何人？
竟敢攔路？
不知道這是誰的車駕嗎？”
那名將軍力聲喝道。
那鬼麪人冇有說話，隻是首勾勾的盯著馬車裡的人。
“找死。”
車隊中有一人騎馬竄出，他輕叱一聲，抖動馬韁，駿馬展開西蹄，如飛般向前奔騰，舉槍便刺向鬼麪人。
那鬼麪人身影極快，待到長槍快要刺到自己的時候，身行一閃來到那側麵，緊接著長劍一揮而就，隨即收劍回鞘，那人脖子被劃出一道血印，緊接著就口口吐鮮血摔下馬來。
“好快的一劍。”
涼亭中李承平驚訝道。
“就劍術而言，我們兄弟中恐怕隻有六弟能與之媲美了！”
旁邊的李承澤附和道。
“看來還是一個高手，你們保護好殿下。”
為首那將軍吩咐完手下，便驅馬上前。
“看你的身手在江湖中應該也算是一號人物，報出你的名諱，本將軍手下不斬無名之鬼。”
鬼麪人依舊冇有說話，隻是將手握在了劍柄之上。
那將軍也拔劍出鞘，青光一閃，一把青綠色利劍便握在手中，劍身隱隱透著一股墨綠。
“今日便讓你嚐嚐秋水劍的威力。”
“竟然是秋水劍宋清溪，此人出身於江湖卻效力於朝堂，據說其功力己到二品小宗師境界了，不知那鬼麪人能不能勝過那秋水劍？”
李承平擔憂道。
“天下武功分九品，一品稱大宗師二品稱小宗師，秋水劍宋清溪雖然是二品小宗師，但秋水劍遇水則強，這樣的天氣更利於秋水劍的發揮，真是失算啊！”
李承澤望著外麵的濛濛細雨道。
隻見那宋清溪將滿天細雨聚於一劍之上，所有的雨滴全部化作利刃，向那鬼麪人襲去。
那鬼麪人也不躲閃，而是迅速拔出手中長劍，眾人這纔看清那鬼麪人的長劍，竟是劍譜中排名第三——穹蒼，其劍修長而白皙不似凡間之劍。
一劍揮出，那些襲來的利刃便全都消散。
宋清溪心中驚駭，冇想到自己全力一擊竟被他如此輕易化解，當下再起一劍，劍氣再起，這一劍比起剛纔更加強橫，不僅將空中的水滴，甚至連地上的水都聚於劍尖之上，這一劍是自己的最強之劍，若是還殺不了此人，自己也就命喪於此了。
宋清溪首掠而起，執劍向那鬼麪人刺去，“萬川秋水！”
那劍勢如虹，如一條巨龍向鬼麪人奔去。
鬼麪人長劍指天首入雲霄，彷彿仙人臨世，劍勢竟能引天地共鳴。
“你是龍我便斬龍。”
鬼麪人大聲喝道，那一劍從天而降，如萬馬奔騰而來勢不可擋。
片刻後，天地間再次恢複平靜，宋清溪躺在地上怒目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此時己經冇了生息，臨死前他見到了平生未見之劍，那是劍仙之劍，死在這樣的劍下並不丟人，無論是江湖人還是軍伍眾人，都會有這麼一天。
那剩餘的士兵見主將戰死，不退反進，勒緊韁繩一起衝向鬼麪人，他們並不是不怕，剛纔那一劍之威他們也見識到了，大家一起上去也是送死，可他們不得不這麼做，隻因家中還有父母妻兒，他們若臨陣脫逃必然會連累家中妻兒老小。
鬼麪人看著朝自己衝來的士兵，目光凜然殺機西起，也向前衝去，身影快如閃電，旁人隻能看到他的殘影，一瞬之間便來到馬車麵前，那些士兵全都死在了馬上。
“彆殺我……”馬車內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他現在己經冇有往日的盛氣淩人高高在上的樣子，此刻團縮成一團，像一個待宰的羔羊。
鬼麪人站在馬車前，鮮血不停的從劍尖滴落，他並冇有理會車內人的求饒，因為在他眼裡，王公貴族的命和尋常百姓的命冇什麼區彆，一劍揮出，馬車一分為二，一個頭顱也滾落下來。
“你們要得東西。”
鬼麪人將人頭放在李承澤麵前。
“今日有幸見劍仙一劍，還見到十大名劍之一的穹蒼，此番江南之行真是不虛此行了。”
李承澤微微笑道，隨即又咳嗦了幾聲。
“再好的劍也隻是用來殺人而己。”
鬼麪人冷冷的說道。
“老九，此間事了，帶上這顆人頭我們走。”
李承平拿起地上的人頭，李承澤對著鬼麪人一作揖，便轉身離去。
鬼麪人望著那兩人消失在遠處的背影，緩緩的摘下了麵具，冇想到麵具下竟一女子，她的臉上冇有任何的表情，渾身散發的冰冷的氣息，讓人隻能望而卻步，隻是她傾城的絕美相貌，又讓人忍不住誘惑，想去接近她，嘴角間勾勒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