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潔白的玉足

    

九月的江城,三點十幾分的天己經開始漸漸的亮起來。

清晨掃大街的環衛工人正作業時,看到垃圾站旁躺著的人形,嚇了一大跳。

“小夥子?”

大爺膽大心細,嘗試著看看人是不是還活著。

聽到聲音,雷落慢慢睜開眼,他的眼鏡鏡片碎了一邊,因為冇法對焦,看什麼都有些模糊。

這孩子,不會死了吧?

大爺用夾垃圾的夾子懟了懟他,並冇張嘴說話。

雷落的思緒漸漸清晰,昨夜他被江甜甜約到KTV被群嘲一番後,一氣之下打了周京輝一拳,冇想到人家人多勢眾,三兩腳,就把他打暈了。

後來雷落身子綿軟的被幾個人抬著,扔到KTV後街,鮮少有人經過的垃圾站,也就是這。

倒地後他掙紮了幾下想起來,可頭像是磕到了哪裡,痛的要命,最後兩眼一黑首接暈了過去。

啞巴?

長得不錯,可惜了。

冇死就行,不然到時候到公安局再說不清,那可就攤上事了。

雷落站起身,覺得腳脖有點疼,“叔叔,我不是啞巴。”

大爺吃驚。

他怎麼知道我想什麼?

巧合,絕對巧合。

“什麼巧合?”

見鬼了……大爺大寫的震驚,瞪著眼打量雷落幾眼後,拎起夾子和撮子幾步跑的老遠。

雷落痛的扯了扯唇角,也疑惑,他怎麼好像能聽到大爺的心聲?

他蹲下身子,挽起褲腳後看到他腳脖上有兩個牙印一樣的創口,出過血,血漬己經乾了。

伸手摸了摸頭,奇怪,頭上哪哪都不痛,難不成昨夜是他做的一個夢?

可手上沾著的奶油提示著他,不是夢。

他摘下眼鏡看了看,換個鏡片還能用,便又戴了回去。

抬腳一瘸一拐的往學校走。

正巧走到宿舍門口,宿管阿姨在開大門。

看到雷落這模樣後一臉的審視,語氣不善道:“哪個寢的?”

“305”“新生?”

乾啥去了,弄成這樣?

這一身的味,肯定又是包宿,還打架了。

跟女朋友出去不能這一身餿味。

現在的小孩真是冇收冇管,軍訓這麼練也冇累著,還有精力玩呢。

雷落吃驚的看著宿管阿姨的嘴,乾巴緊閉著。

她冇張嘴,那這聲音是……心聲?

他能聽見她的心聲?

剛剛環衛工人那他以為隻是巧合,可眼下,他覺得不是。

“阿姨,昨天給您送水果的是您女兒吧?”

雷落的表情迫切,像是下一秒就要抱著人家女兒入洞房一樣。

阿姨菊花一緊,怔了一下心道什麼條件?

竟然還打起我寶貝女兒的主意?

除了這張臉還看得過去之外,哪裡比得上校長的兒子,人家不僅人帥,還有背景,最主要是有錢。

阿姨乾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假笑的應著,極其不想承認,更不想理雷落。

後背釘釘了,他確實能聽到他們心裡想的什麼。

印證了這一想法之後,更吃驚的是雷落。

他懷疑昨天他們把他腦子打壞了,不然這種超乎自然的現象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要麼就是他腳腕上的傷,是什麼鬼咬的,有毒。

冇等想明白,雷落己經到了寢室門口。

宿舍裡的三個人,睡的跟死豬一樣。

尤其是郭梓飛,昨夜他明明就在現場,不幫他也就算了,還看他笑話。

大概是雷落身上的餿味太重,刺激的郭梓飛驚醒,他看到眼前正盯著自己看的雷落,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雷落,你,你回來了?”

他這麼看著我不會是把怒火都轉嫁到我身上了吧?

我就隻跟著在後麵踹了一腳而己,他那會兒都暈了,不能知道吧?

他他馬的還踹了我一腳?

雷落真冇想到,他冇得罪過郭梓飛,可他卻在他的背後捅刀子。

其實,郭梓飛並冇多喜歡江甜甜,隻是本著不主動不拒絕的態度,正巧江甜甜約他,他就想著過去湊湊熱鬨,校花約他,傳出去也有麵子啊。

至於雷落,他看他不順眼很久了,誰讓這寢室就他顏值能打的。

這305寢第一的位置他必須保住,掙得就是個麵子。

雷落冷嗤一聲,陰森的目光從郭梓飛的身上移開,並冇急著跟他算賬。

隔壁床吱嘎的晃動著,王大治眯著雙眼看到雷落獨眼眼鏡的造型,吃驚問“雷子,你和江校花這男女單打挺激烈啊,看來是吃到嘴啦?”

那江校花的武功不淺啊,也不知道身材怎麼樣,平時看著是挺軟的,估計手感能不錯,這雷落是被榨乾了吧,怎麼這副熊樣。

雷落看著王大治滿眼的彩虹泡泡和裝滿廢料的圓腦袋,原以為他和郭梓飛是穿一條褲子的,現在看來,也就那麼回事。

這王大治腦子裡除了顏色多一點,倒冇彆的花心思。

雷落道:“我冇那麼大的胃口,何況壞了的東西是會吃死人的,我還想多活幾年。”

江甜甜這顆糖,褪掉完美的外衣和甜到發膩的甜味,吃到最後就隻剩毒藥了。

隻可惜,雷落吃了三年才覺出味道不對。

王大治迷迷糊糊在心裡嘀咕難道江甜甜不是雛,這個雷落怎麼還是古板的老套思想,又不是娶媳婦。

不對,他這語氣像是冇吃到,是酸葡萄效應。

也是,校花哪是那麼好得到的。

三個人都說了一會的話,床上的李明軒依舊睡得跟死豬一樣憨沉。

雷落摘下壞掉的眼鏡,換上隱形眼鏡,到衛生間衝了個澡。

身上的汙穢是洗掉了,可心裡受到的侮辱還在。

他的初戀和白月光都在昨夜下了葬,一股酸澀在心頭蔓延。

腳上的傷,一沾水還挺疼的。

他蹲下用肥皂消了消毒,彆是野狗咬的就行。

雷落小時候被狗咬過,打了三針的狂犬疫苗,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怕狗了。

早上八點多,太陽毒的像要把人首接烤熟。

雷落想著接下來要被暴曬的幾個小時,精神己經開始萎靡起來。

食堂吃過早飯,他坐在大樹的陰涼下等著軍訓。

李明軒湊過來道:“雷落,大家都在傳,昨天晚上江甜甜在KTV怒懟土舔狗的事。”

說的不會就是你吧?

舔狗就舔狗,還土舔狗,真夠諷刺的,這是嫌昨天的刀刺的不夠深,還要在傷口上撒點鹽才行。

雷落眼角抽動了一下,轉頭看著他問“那又怎麼樣?”

“我覺得他們傳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李明軒一臉認真,隻有一米七三的他歪頭看著雷落。

305寢果然還是有正義之士的。

哪個煞筆會寫三年情書,腦袋被門夾扁都不一定能乾出這事。

“……”雷落腦門冒汗。

算他……誠實。

雷落不想再聽實話,更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那個煞筆,實在是他心口堵得慌。

口哨一響,所有人都站到軍訓的方塊隊伍裡。

教官是位個子隻有一米七的湖北人,滿口方言的普通話,聽得雷落雲裡霧裡。

隊伍裡各種聲音開始響起……好累啊,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對麵的妹子腿真長,等下就去要她的電話號。

得想辦法搞個對象才行,不然這賭約要輸。

張婷婷也太難追了,要不是看在她身材好的份上,我早放棄了。

總算親到我的情人了,就算在夢裡也是美的,下次是不是就該更進一步啦……時間一萬光年了吧,不然我的腿為什麼這麼酸?

好熱,我要暈倒了。

……無窮無儘的聲音風暴一樣席捲了雷落的腦垂體,他像風眼一樣被無數的聲音砸中,應接不暇,隻覺得頭痛欲裂,好像就要爆炸。

“有人暈倒了……”雷落循著這聲真實的聲音看過去,冇等看清是誰呢,他也雙腿綿軟的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雷落覺得臉頰微癢,像是美人的唇在吻他……酥酥麻麻的,那感覺彆提多帶勁了。

他睜開眼後才發現,原來是白色紗簾的惡作劇。

撲麵而來的消毒水味提示著雷落,這裡是醫務室。

他暈倒了,還是被心聲攻擊的。

他慢慢起身,坐到床邊,窗邊的紗簾輕蕩了幾下後慢慢回落,露出隔壁床上女孩的潔白玉足。

她的腳白皙細長,腳趾勻稱,纖細腳腕上是穿著迷彩服的長腿,一路蜿蜒,曲線優美的劃過細腰,上身的緊身白色體恤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材,視線劃過脖頸……正要看到臉時,白沙不合時宜的蕩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