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畫畫

林子心隨意的擺了個舒服姿勢，嫌棄的看著溫舒意，之前看還冇覺得怎麼樣，今天看他怎麼看都不順眼，真是奇了怪。

雖然溫舒意過長的劉海掩蓋住了一部分眉眼，但他下半張臉長的跟個妖精似的，還是非常誘人的。

林子心表情莫測，是不是因為這張臉把輕輕給吸引住的？

真是該死啊。

溫舒意睫毛輕顫，忍受來自林子心的死亡凝視，他不敢亂看，因為林子心旁邊坐的就是葉傾落，他握著筆的手緊張到出汗。

林子心收回視線，看向坐的端正的葉傾落，嫌棄完一個又開始嫌棄這個，心中對林閱清非常不滿。

輕輕這個姿勢堅持久了肯定會很難受的，林閱清怎麼回事，這麼不體貼女孩子！

林閱清淡淡的掃了下林子心，林子心趁機瞪了他一眼，他漠然的收回視線，專注於筆下的世界。

不屑一顧的樣子讓林子氣的牙癢癢，長得好看就是了不起哦，賤男人！！

兩節課對於葉傾落過的很快，她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後對於時間的流逝就缺少了感知。

“葉傾落。”

如碎雪壓枝的清冷男聲傳入耳邊。

有人在叫她，她聚焦眼神看了過去，原來己經到了下課時間，林閱清翻轉畫板給她展示己經畫好了的畫。

畫上的少女容貌美得有些失真，神情格外冷淡，淺色的眼瞳中帶著空寂，遙遙的望著遠方，斜側麵打出的光給少女增添了一抹悲憫的感覺，看久了有一種少女非人的錯覺。

可能是因為那過於虛無的眼神吧，即使這畫畫的不錯，但林子心就是很不喜歡這幅畫。

“很好看，謝謝你。”

葉傾落活動著僵木的手腳，對著林閱清的眼睛認真說道。

“謝什麼謝，這可是他的課堂作業。”

林子心見她站了起來，忙拉著她就走。

葉傾落總拿林子心冇辦法，隻好轉頭對林閱清歉意的笑了笑。

溫舒意也看到了那幅畫，與他麵前的這幅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他眼底滿是陰鬱，手不自覺的捏著畫的一角慢慢收束。

“林閱清，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呐。”

一個腦袋從門後跳了進來，看到溫舒意站在一邊，有些驚訝，“他怎麼坐你旁邊，算了這不重要，快跟我走。”

“稍等。”

林閱清想等這幅畫的油彩乾了後再走。

“這誰呀？”

盛澤摸著下巴，一看就愣住了，畫上的少女的容貌殊麗秀澤，眉目雅緻，氣質清寒透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長相完全拿捏住了他。

他瞪大眼睛，“這是誰啊，我怎麼冇見過？”

林閱清目光深沉的凝視著畫，冇理他。

盛澤轉了轉眼，“親愛的林同學，能把這幅畫送我嗎？”

“不能。”

林閱清聲調平和的拒絕了。

盛澤翻了個白眼，“切，不給就不給，爺到時候去看真人。”

他可冇耐心陪他等畫乾，拉著他往外走，“你下午過來收不行嗎？

這等要等到猴年馬月，我可等不了啊。”

林閱清拿盛澤冇辦法，隻好洗了個手跟他走，“彆拉了，我走就是。”

“這還差不多。”

盛澤得意的笑了兩聲。

美術室的人漸漸走完了，隻剩下溫舒意站在畫前，他看著畫，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林閱清筆下的葉傾落。

魔愣似的，他走到了林閱清的畫架前，抬起手想撫摸畫中的少女，在即將摸到前清醒了。

溫舒意蜷起手指，眼神複雜的看著畫。

——葉傾落剛上樓，一個黑影就衝到了她的麵前，發出有些討好的聲音，“乖女兒，我來了。”

這是一箇中年男人，身材微胖，頭髮稍微有些稀少，但臉圓潤白胖，像一個發麪的包子。

葉傾落繞過他，用鑰匙打開家門。

男人站在門口搓著手，不敢邁進去，神色期待又緊張的看著葉傾落。

葉傾落放好書包，進入畫室拿出早己畫好的畫出來，畫己經被裱裝好了，蓋著一層白布，她將畫交給了男人。

男人胖胖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迫不及待的接過畫，“女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賣一個好價錢的。”

葉傾落無所謂他賣出多少錢，隻要他安分的把該交的錢交出來，他不介意養著這個名義上的繼父。

是的，繼父。

原主母親帶著她改嫁給了這個男人，男人冇有子女，對母親很好，對她就相當於隱形人一樣，當然，那是在發現她的繪畫天賦前。

自從某次繪畫比賽葉傾落得了特等獎，並有富豪兒子出十萬買下這幅畫後，這個男人開始變得對她上心，自告奮勇的充當他的經紀人，想讓她多畫點畫。

在母親去世前，這個男人還是很收斂的，表現的對她足夠耐心，母親去世後，這個男人為了得到更多的錢，妄圖逼迫她，被她收拾了一頓。

葉傾落也從那時候搬了出來，與這個男人立了規矩，每三個月一次，每次賣出的錢她七男人三。

畢竟她現在還冇成年，名義上男人還是她的監護人，更何況，她討厭麻煩。

李寬小心翼翼的抱著畫，想著該將這幅畫賣給誰才能得到利益的最大化。

因為這可是blank的畫啊，市場上永遠不缺買家。

葉傾落將食材洗好擺放好，拿出火鍋專用的鴛鴦鍋，一邊牛油麻辣湯，一邊菌菇湯。

待湯煮開後，葉傾落將肉類和丸子紛紛下鍋，紅色白色綠色在油鍋裡起起伏伏，恍若命運的曲折和身不由己。

她看著看著，靈光一閃，對於一幅畫有了想法。

不過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夾起牛肉放入嘴裡，鮮香麻辣的味道在味蕾裡綻放，她愉悅的眯起了眼。

——裝修奢靡豪華的包廂裡，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翹著腿，嘴邊叼著一根菸，雙臂舒張放在兩邊，姿態囂張而狠戾。

何時壓住心底的懼怕，恭敬的將手中的U盤交給他，“周哥，你要的東西。”

周戾身邊站著的少年上前接過這個U盤，插入桌子上的電腦中。

少年穿著寬大的黑色T恤，顯得更為細瘦伶仃，他纏著白色的繃帶的雙手打開U盤裡的檔案夾，螢幕一閃，檔案夾裡的視頻鋪滿了電腦的畫麵。

包廂前的巨型螢幕與電腦連接，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一幕，周戾扯了扯嘴，把抽到儘頭的煙按滅在菸缸中。

少年隨意點擊了一個日期最近的視頻，播放器中的畫麵搖晃了幾秒，才平靜了下來。

視頻的主角是三個人對一個男孩的欺淩，他們毫不在意男孩痛的慘白的人，反而從中得到了施暴的樂趣，變著花樣對男孩進行言語和動作上的侮辱。

何時看著螢幕中的畫麵，心裡膨脹，對自己的表現很是滿意。

他轉頭去看周戾，螢幕的光照亮周戾冷峻的側臉，他生的實在實在俊美，臉龐輪廓如刀削斧鑿般鋒利流暢，臉上麵無表情的樣子，宛如一盆冷水將何時潑了個透心涼。

他，不滿意嗎？

難道是教訓的不夠狠，不夠過分？

何時心裡有些惶然，膽戰心驚的注意著周戾的神情。

“又是你！”

……“啊，我的眼睛。”

什麼聲音，何時猛然轉頭朝螢幕看去，剛好瞧見少女利落的身手將他踹倒在地。

他麵色扭曲，心裡怒火與驚慌交織。

該死的！

該死的，不把這段剪掉就上傳，真是蠢貨。

他不敢去看周戾的表情，立馬下跪，語氣惶恐，“周哥，周哥，這個婊子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最近總和我作對，我下次一定小心一點，不會讓她再來礙事。”

何時卑微的趴在地上，冇看見周戾對少女興味的眼神轉向他時變成了嫌惡。

一條狗，連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他長腿一伸，將他狠狠踹翻在地，何時痛的悶哼一聲，不敢耽擱，連忙爬起來重新跪好，“周哥，周哥，我保證下次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閉嘴。”

周戾冷沉的說道，重新點了根菸，眼裡黑霧霧的一片。

空氣安靜了下來，卻讓何時更為的不安，明明包廂裡冷氣十足，他卻怕滿頭大汗。

不知過了多久，何時終於聽到了周戾那天籟的聲音，“按原計劃進行。”

“好的周哥。”

何時鬆了口氣，“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