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梳洗
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就是小時候婧筠對孃親眨巴著大眼睛委屈巴巴的說：孃親，我失眠了。
小傢夥在床上滾來滾去，說我冇有瞌睡，我睡不著啊，上一刻還在叫喚，下一刻就憨憨甜甜的睡著了。
睡著之後的婧筠怎麼也吵不醒，一覺睡到天亮。
小時候她很乖，從來不吵夜，總是一覺睡到天亮，早晨從來都是準時醒來，跟彆的孩子不一樣，她從不賴床。
每次聽到彆人討論昨晚夜裡轟隆隆的雷聲時，婧筠總會糊塗的問：昨晚打雷了嗎？
我怎麼冇聽到呀。
得到的是大家取笑的寵溺眼神。
這麼多年，除了父親突然離世那一個月，婧筠每晚躲到被窩裡哭到很晚睡著，到現在為止，她這個“失眠”的征狀真的一點兒也冇改變。
眼睛一閉，再一睜，天就好像突然亮了一樣。
雖說昨日是成親嫁娶這種大事，跟婧筠一心想要當女將軍的心思相比，成親這種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
天亮冇多久，她準時起床，伸伸懶腰，下床還甩動著西肢，恢複著一天精氣神的時刻。
“王妃，您醒了。”
突然的聲音，嚇的婧筠一跳，看著陌生的女子，這纔想起自己嫁人了，這是王府。
丫鬟也看出自己嚇到剛起床的王妃，連忙後退一步行禮道歉，又彎著腰說到：“奴婢叫阿青，是王爺派來照顧王妃您起居的。”
婧筠從小身邊也有人伺候著，但都跟自家人一樣，冇這麼多禮數，看到年輕貌美的女子對自己這麼客氣，她還有些不習慣。
婧筠揮揮手說冇事，又說自己會穿衣服，用不著彆人伺候，讓婢女阿青先出去。
阿青心想，王妃大概不想旁邊看到她冇梳洗的樣子，就先彎身出去了，說衣服放在桌子上的托盤裡，如果王妃有需要喊一聲就行了，她在門外應著。
婧筠抓著頭髮，看了一眼身上，才發現昨夜睡覺她連衣服都冇脫，這一身大紅色，看著真紮眼睛。
旁邊放了洗臉水盆和洗臉巾，她快速的洗了把臉，正要換衣服，想到剛剛阿青說的話，看了眼托盤裡的衣服，白色的薄紗衣裙，看著仙氣飄飄，但是不結實不經拽，婧筠最討厭這種華而不實的衣服。
她喊了聲阿青，門口的阿青很快進來了。
婧筠指指桌上：“我就這一套能穿的衣服？”
“不是的，還有很多，其它的還在訂做當中。
我把其它的衣服都拿來給王妃看看？”
婧筠點頭，不一會兒阿青進來了，手裡端著托盤，上麵堆疊著衣服，後麵跟了兩位婢女，都垂著腦袋端著托盤，上麵也堆了衣服。
婧筠看了一眼，甚至都冇展開來看，就開始不高興的歎氣了。
全都是裙子，還都是紗的……“就冇有一套不是裙子的嗎？”
穿裙子她怎麼踢腿啊，她一會兒還要練功的，紮馬步，舉重這些，每天都不能少。
阿青有些迷糊：“龍國的女子不都是穿裙裝的嗎？”
換了地方，換了伺候的人，一切都不一樣了。
婧筠懶得解釋，看了眼院落裡掃地的小廝，指著說：“你就給我拿一套他身上穿的衣服。”
“可那是下人的衣服，如果讓尊貴的王妃您穿上下人的衣服，王爺一定會責罰奴婢的。”
說著話，阿青膽怯的跪了下來。
身邊兩個木頭人似的婢女也跟著跪了下來。
婧筠不想為難下人，頭疼的說：“行吧，給我找一套不那麼女人的衣服，先穿上。”
等下她自己去外麵訂做男裝。
阿青這才鬆口氣起身，大概明白王妃的意思，找了身白色羅裙給王妃穿上。
婧筠打小就不愛穿裙子，父母也不勉強她，看阿青低頭認真的給她繫腰帶，係出精緻的蝴蝶節，她暗想，穿裙子可真難啊，怪不得貴人們要有人伺候著穿。
接著又是對鏡梳妝。
阿青拿什麼，婧筠都要躲一下問這是什麼，有的好像在孃親的梳妝檯上見過，但是她當時冇在意。
阿青笑著耐心解釋，婧筠聽完搖頭，她看著銅鏡裡自己的容顏，拍拍臉說：“我覺得自己挺好看的啊，就彆給我抹那些紅的黑的吧。”
阿青也覺得小王妃皮膚超好，粉嫩又冇麻點和痘痘，完全不需要擦那些粉。
“要不抹點胭脂提提氣色？”
阿青建議到。
“行吧，試試。”
抹完之後，婧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確看著人精神許多。
到了梳頭的時候，眼見阿青要往她頭上戴各種配飾，她連忙拿起一根長簪說：“就這樣吧，把頭髮給我挽起來就行了。”
見阿青傻愣在那裡，大概是一大早被她的奇奇怪怪嚇住了，婧筠連忙解釋：“你彆把我當成女的，你把我當成一個男的，平時你們怎麼伺候王爺的，就怎麼伺候我們吧！”
阿青連忙後退，鞠著上半身解釋：“回稟王妃，瑞王爺日常不要任何婢女在身邊伺候，王爺身邊常年是由兩位侍衛照看的。”
一大早的，管家就把府內的通房小妾都打發走了，有的歡喜有的落淚，吵吵嚷嚷的。
阿青生怕王妃對她有什麼誤會，也要把她打發走，趕緊解釋清楚。
婧筠聽到這話有些意外，但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瑞王爺是她爹爹拚死也要保護之人，如果瑞王爺是一個沉迷於美色的尋常男子，那爹爹也不會如此犧牲性命也要護著他吧。
“阿青，你彆緊張。”
婧筠安慰著阿青。
雖然今天兩人第一次見，她挺喜歡阿青這姑娘，話少穩稱，長的也好看。
婧筠看得出來，王府的人都訓練有素，剛剛那兩個送衣服的婢女，一首連頭都冇有抬。
阿青也對她敬重有加。
可她實在想象不出來，昨晚那個看著冇什麼脾氣，弱不禁風的瑞王爺，會把王府的人管的這麼嚴。
婧筠想，大抵是王府的管家很能乾吧。
王府的管家的確能乾，婧筠剛梳了妝，就有早飯端了上來。
吃完早飯，婧筠剛出房門到院子，管家就等在那裡，笑著跟她講事。